炼金术士Eleanor

【现代，战地军医paro】【感觉像是在谈人生】

【咕哒子是复仇者设定】

“……实在对不起啊，我的起床气有点与众不同。”少女咧嘴笑着。

罗曼瘫坐在椅子上，试图说句“没关系”或者是“真了不起”，但是发现没有一个词能够从嘴里跑出。他把手枪丢到抽屉里，重重地把它合上，喉咙里干干的好像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。

两个人之间保持着尴尬的沉默，以至于Avenger都感觉到了这气氛。她小声地嘟囔道：”上帝赐福于那些闭嘴工作的人。他赐福与你，阿基曼。“

“你究竟是怎么样的人——Avenger——你生前究竟是怎么样的人——”罗曼忽视了她的发言，用手扶着额头，非常疲惫地问，省略了下半句“才会这么容易起杀心”。他不期望会有什么样的回答，并且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少女文不对题的话语。

“有人问过我：“我尽管被自己的同胞——人类——杀害，我仍然爱着人类，这是愚蠢吗？”

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。你看，他死的时候只有十七八岁，他当然不想死，当然也明白人类。你也知道，我可以为人理做任何事——但是我说不上来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拯救它。”她用虚幻的语气说着，如同罗曼料想到的一般文不对题。少女把刀往地上一丢，注视着它们迅速像沙一般随风消散，“我就是这么一个人，阿基曼，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你。”

“你知道最没用的是什么吗，医生。”Avenger继续她的话题。“就是认为自己起码也是救世——不，拯救了什么东西的人，最后发现被拯救的是自己的自尊心。牺牲了他人，最后所做到的一切，都是用来拯救自己的——可以说‘不要浪费他们的生命，你要继续走下去’——之类的。我就是这样的人。你就没有一开始满怀拯救他人的希望，最后发现就算拯救世界，也拯救不了人——人的孩子——这种想法吗？”

“我没法不去想，假如我没来这里会怎么样。”一边在空地上来回踱步，他一边有些阴郁地开口。“我知道这听起来很懦弱，但是我已经躲不过去了。”

“就像你说的——就算我能改变这一切，我也救不了人的生命。”他仿佛自暴自弃一样地下了结论。他想起死在病床上的微笑着的少尉，还有接受了这个事实的自己，突然不想面对仿佛质问本身存在的Avenger。

“我说的比你的更加简单——就是自己付出包括生命在内的东西也达不到的目标——那种东西太多了。能让你死一百次的事情太多了，然而死一百次也不会有任何改变——对别人没有任何益处。”她难得同意道，然后“啪嗒”一下合上了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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觉察到Avenger似乎已经没有了继续话题的想法，他走到床边重新坐下，之前完全是强烈的“不可以在讨论这种事时舒适地坐着”的这种想法控制着他没有弯下膝盖。罗曼几乎是习惯性地扯动嘴角虚弱地笑了一下，然后说：“那么，离天亮还有一点时间……Avenger，多谢你陪我说话，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吧。”

Avenger猛然抬起头来。她的嘴唇无意义地抿在一起抖动着，随后重复着开合，却没有发出声音。罗曼察觉到气氛的改变——他很擅长这个——仿佛什么突然断掉的感觉，这就是一个人被“触碰到不该提的点”时会有的气息。不知道是不是因为Avenger是个英灵的缘故，空气的流通都仿佛滞塞起来。他在惊惶之下疯狂地回想自己说了什么冒犯她的话，却想不出来；就在他反应过来之前，Avenger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。不，不是冲过来的——是在他惊恐的瞬间，转过身来缓缓靠近，压迫感使他无法挪动本应逃跑的双腿。她抽出细细的刀刃，不是之前黑白相间的刀，而是宛如投掷用的短刀。她把短短的刀刃抵在男人的脖子上。罗曼感觉自己几乎能够感觉到冰凉的刃边发出寒气，就像从某处传来的带着杀意的风，在微热的空气中显得尤其明显，令人不禁浑身战栗。之前的拔刀与之相比仿佛开玩笑一般轻浮可笑。

“……那么，你这次打算又要到什么地方去？”她突兀地问出这句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，罗曼听到她的牙齿咯吱吱地作响。“你以为你死一百次就会有用了吗——不，你倒是试试看——也许能够改变一两个人的人生呢。”

他感觉冷汗从背脊向下横流。死亡——死亡突然站在自己的面前，自己却没了说“不要”这样的勇气。除了恐慌之外他只觉得莫名其妙，不是缓慢的，由于工作的折磨而死，也不是因为榴弹而惨烈的死去——明天某一时刻，他被别的士兵发现姿势怪异，面容恐惧地躺在帐篷里，被围着争论他的死因。没有走马灯——只有很多他有点熟悉的脸在他面前慢慢浮现——微笑着的死者在病床上变得冰凉。

“Avenger——”他吐出几个音节，然后仿佛被掐住脖子一般噤了声。

就在这个时候，外面传来适时的脚步声。罗曼看到Avenger金色的眼睛闪了一下——然后黯淡下去。她松开手，仿佛懊丧地往后走了几步。

“不，没什么——我有点神经过敏。”她有点慌乱地把刀收起来，然后迅速地退到一个角落，在罗曼惊恐的目光下沉吟了一下。“……以后再也不要说这种话了，罗马尼·阿基曼。”她异常严肃地说。“我说过，能让你死一百次的事情太多了。”

【这一段就是在释放怨念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