炼金术士Eleanor

【现代，战地军医paro】

【咕哒子是复仇者设定】

士兵们也迎来了圣诞节，这个歌颂上帝慈爱的节日。年轻的士兵们比往常早了一些聚集到火前。他们小心翼翼地把配发下来的一包包太妃糖依次传过每个人的手心，从花花绿绿的玻璃糖纸中剥出甜到掉牙的糖块。罗曼特别允许年纪最小的罗伯特和塞勒姆几个人多吃了几块，当然那也是从每个年长的士兵手中自愿匀出来的。罗伯特并没有像个一般的少年一样，在收到这份礼物的时候欢呼几声，而是以对于他这个年龄来说异常成熟的态度道谢了以后，沉默地坐着慢慢吃掉。然后他看看颜色鲜艳的玻璃纸，把它们折起来塞进口袋里。

远处有人开始唱起赞歌。那个声音非常微弱，但还是清晰地传进了大部分人的耳朵里。

Ave Maria! Ave Maria! maiden mild!

万福玛利亚！万福玛利亚！柔美的童贞圣母！

Thou canst hear though from the wild,

荒原中还有你的福音响亮

Thou canst save amid despair.

你从尘世救赎绝望的信徒

Safe may we sleep beneath thy care

在你的慈爱下我们终于熟睡

远近都有士兵加入这合唱，尖细些的少年嗓音，粗哑的喝多了烧酒的嗓音，低沉的嗓音，一同虔诚地唱着。罗曼本来张了张嘴想要一起唱，但是想到之前和Avenger的对话，尤其是关于罪行的那一番对话，就咔嗒一声合上了嘴。起码他们是真诚的，起码他们到现在为止仍然是真诚地想要得救。他想。

Though banish'd, outcast and reviled -

尽管此身被放逐，被抛弃，饱受辱骂

Mother, hear a suppliant child!

圣母，请听听你谦卑的孩子的祈祷！

Ave Maria!

万福，玛利亚！

歌声飘得很远，最后那几个音颤抖着在风中晃了晃，掉落在一边，然后像枯叶般被吹飞了，变得模糊不清。他瑟缩着闭上眼睛嚼烤糊了的面饼，恐惧和悔恨使他吞咽得更加迫切。

罗曼终于回到自己的帐篷，然后准备什么也不想地钻进被窝里。他觉得比以往还要疲惫，不仅是肩膀脖子都无比酸痛，全身都隐隐咯吱作响起来仿佛要散架了。

在快要坠入睡眠之前他突然想起来——不知道Avenger晚上会不会来找他，不知道她是否受了上回的冒犯，和她那除了魔力提供稳定一无是处（Avenger的原话）的御主在哪里同样紧张悲惨地过着圣诞节，或者她独自一个人在某处和其他英灵激烈地厮杀。想到这里他有点为自己上次说的的话懊恼，但是还是努力把Avenger抛在脑后然后睡觉。然而，就在他坠入睡眠之前，他仿佛想要逃离噩梦般咳嗽了几声，反复翻着身。

他做了一个非常奇特的噩梦。Avenger一边大笑一边喊着他的名字，他努力想要爬起来，却发现有什么宛如巨石的东西压在他的胸口，使他只能躺在那里。然后重压突然消失，他试探着坐起来，然后看见穿着夹克和深色背心的Avenger叼着烟站在面前，用锯短了枪管的霰弹枪抵着他弯曲的膝盖开了一枪。他没感觉到痛苦，但是的确看见自己的膝盖炸成一摊难以形容的东西，碎渣四溅。他麻木地看着应该称为小腿的东西从接口处掉在地上，扭向一个难以置信的方向，然后恐惧迫使他大声尖叫起来。Avenger看都不看地上抽搐着身躯的罗曼，把枪塞回夹克里，扭头就走。

罗曼感觉不到痛，只有种失血的虚弱感，还有种放弃了般的释然。然而他像个被背叛了的孩子般躺在地上呜咽着，最后难以自制地嚎啕大哭起来。有什么东西从他的心里被冲走了，然后再也没有回来。